妖书鬼话

失联型写手。

【巴别塔往事】egos

陈年旧稿,写完了就发一下。掺杂了大量另一个游戏的内容,如有冒犯,先行道歉。

一无所有

博士被抬回罗德岛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尸体是由战地医疗组的直升机送回来的,平躺在担架上,蒙着白布,上面沾染的血迹干涸发黑。后勤部门疏散人群,开辟出一条直通手术室的通道,博士被无数人目送着推进病房,直到一道门将人潮隔开,手术进行中的灯亮起。

最初的几小时,手术室外围满了人,几天后,守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少。慢慢的,博士已死的传闻,在陆行舰中扩散。

……

影院的入口处排着很长的一条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穿黑色大衣,戴着兜帽和面罩的神秘人。

“不进去能麻烦到一旁吗?后面还有好多人在排队呢”看不清面目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看向他。

神秘人的手中握着一张电影票,他已经记不起这是什么时候,怎么来的,购票人栏填着一个古怪的词语——博士。

那大概是自己的名字,他想。博士抬起头,将票递给工作人员,说:“进去的,麻烦检下票。”

工作人员啧了一声,似乎有什么不满,接过票据,用手中的钳子剪出缺口。博士接过递回来的票,掉落的纸屑在空中消散,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身上中断了。

“别再从里面跑出来了,这都第几次了。”

博士回过头,向着说话的方向看去,哪里空无一物,原本的柜台,工作人员,队伍,柜台都消失不见。再一次望向前方,之前的队伍也不知去向,只剩下一条长长的走廊,以及走廊尽头散发着微光的门扉。

博士叹了口气,快步前进。

推开门,门之后是一间不大的放映厅,最佳的观影位置上已经有一人,对方听见身后的声音,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博士在一旁落座,拿起一旁的爆米花,塞进嘴里。

“快开始了。”

“嗯。”

“吃东西小点声。”

“好。”

随着荧幕暗下再亮起,放映厅里只剩下从音响传出的脚步声。镜头给到一位粉色长发的萨卡兹少女,顺着楼梯向上迈步,楼梯尽头处有一扇门。推开门,视野就变得开阔起来,是一处天台,栏杆旁站在一位黑衣人。

“你果然在这里。”她一边说,一边靠近那人。

 黑衣人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盯着天上的云彩,乌云和已经若隐若现的雷声宣告着暴雨正在临近。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明天我就要回卡兹戴尔了。”少女用欢快的语调说出这句话,语气自由地像是飞鸟。

“……”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还有越来越近的雷声。归巢的燕子从两人之间飞过,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捷,丝毫不拖泥带水。少女没有做多余的等待,就那样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特雷西娅。”黑衣人却转身拉住了少女的手,声音急切,“我想要亲眼看看特蕾西娅的梦想。”

“好啊!”少女回头,笑着说,“让我们一起治愈整片泰拉吧。”

一切都像骨牌一样,轻轻一推,便开始了。庞大的组织被建立,能与古老神祇对抗的高塔屹立在大地之上,可这还不够。不知不觉间,为了对抗那些庞然大物,他和他们愈发接近那些神明,主持各项事宜的同道有的陷入内心的挣扎,最终选择离开。

而黑衣人却以实现少女的理想为由,坐在高塔上冷眼看着一切发生,甚至是不留余力地推进对旧时代异物的扫除工作。终于一天,少女意识到自己正在成为这片大地上新的顽疾,她想起某人告诉她的谏言——“与神明比肩的唯一办法,即是同神明一般残酷。”

她已经无法回头,诛杀暴君的家伙们来了,她很庆幸自己的死有价值的。特蕾西娅带着她一贯的温柔而慈爱的微笑,流着泪,说:“请杀死我。”

“我会的。”

纯白长裙被鲜血染红,王女的脑袋垂向一边。在荧幕边角,博士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五官完全一致的面孔。

影片到这里就结束了,横在两人之间的是长久的沉默,爆米花被飞快地消耗着。

“三流而俗套的结局。”将最后一粒爆米花塞入口中后,那人对着博士问到,“你认为呢?”

“我,我不知道。”看着和自己一样的面孔,博士迟疑了。

“是啊,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对方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你又不是我。”

来自于同一个起源,到头来却踏上了不同的道路。话说到这里,博士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那是他的前身,被称为巴别塔的恶灵的传奇指挥家。

“恶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说:“昨天,是我死亡三周年的忌日。”

“忌日?”

他点了点头,继续说:“死人总不能过生日吧?所以这边一般是过忌日。”

这边?

人死后,会去电影院,在那里回顾自己的一生。对每个人来说那都是史无前例的超级烂片,拉特兰似乎流传着这样的都市传说。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博士。”恶灵站起身,拍了下手说,“你已经死了。现在,该是我们退场的时候了。请不要悲伤,就算我们即将消逝在光芒之中,但我们绝不会被世⼈遗忘。”

视野的范围开始变得灰暗。

“博士死了。”阿米娅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我感知不到他的情绪了。”

对于这一事实,少女已经早已做了准备,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依旧觉得手足无措。镜子里微微充血的眼睛,嘶哑的嗓音证明了最近一段时间她的状态。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阿米娅喃喃道,很快少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用衣袖摸了摸眼角,快步离开办公室。

“博士死了”手术室内,华法琳看着凯尔希,开口说,“这次不用石棺了吗?”

“用过一次后,使用者会对同种手段产生抵抗,况且无论再来几次也是一样。”凯尔希说。

“我猜你还有别的办法。”

凯尔希摇摇头,说“死本就是区分一切的无二之物。我们用石棺或是别的什么欺骗自己,其本质也不会改变。”

长着相同的脸,有着相同的声音,做出许多似是而非的事情,对所有熟悉他的人来说,博士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完结了的东西,本来就没有再开始的必要。”

手术室外传来敲门和阿米娅呼喊的声音,这是违反罗德岛条例的,可此刻的她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凯尔希医生,请再一次对博士使用石棺吧!”少女稚嫩的声音穿透了大门,在众人的心中响起。

视野的最后,恍惚间出现了些许光亮,如同从天堂探下地狱的蛛丝。博士拼尽全力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对了,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恶灵的声音从低处传来,冰冷湿润的触感爬上了脚踝。

“杀死博士的计划是凯尔希定下的。”

光芒熄灭,博士感受自己在不断地向下坠落而去。另一边,凯尔希走出手术室,对着阿米娅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抱歉,阿米娅。哪怕是石棺也不能复活一个人两次。”

微笑的尸山

这是恶灵第二次来到这里,放映人生的电影院。将影片插进放映机里,显示的时长只有自己的几分之一,是个短命的家伙,还不够自己吃完一桶爆米花。

而且充斥着这一任博士脑海的尽是一些琐碎日常,被一个代号铸铁的干员逼着锻炼身体,给那些未成年的干员过生日,因为不想开会躲到医务室

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特蕾西娅手腕处的伤痕的呢?

回忆在脑海中翻涌着,懊悔,愤怒,绝望。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像是井里的水,正被自己一点点打捞上来。作为上一任博士,他是被困于这具躯体的囚徒。

“特蕾西娅,你是引导我们,引导这片大地走出地狱的道标。”

自己曾这样告诉特蕾西娅,将不讲道理的,不负责任的话语付诸于口。而特蕾西娅也只会依次指向他,自己,还有凯尔希,笑容温柔且阳光地说:“首脑,眼线,爪牙,我们是一伙的。”

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变质,牺牲还未堆积成山,她和他们都还不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的一条道路。

回忆起来,巴别塔的战役总是这样,包括那一次也是一如既往。是的,那成为了特蕾西娅梦魇的战场也是如此。为了一方的支持而得罪了另一方,并在交战的过程中,将更多的势力牵扯了进来……

所幸的是,巴别塔的队伍成功地战胜了所有的敌对势力;不幸的是,所有人都死在了那一片战场之上,无论敌我,为了各自的理想和愿景,死在了战场上。一般情况下,特蕾西娅根本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所,但由于那次战役相当惨烈,本应待在后方的皇女抱着慰藉亡魂的想法来到了前线。事实上,特蕾西娅也见过无数的战场,光靠着理想根本没有站上那个位置的资格,只是在那一刻……

祂终于明白自己将要成为的姿态。

暴露在常温下的尸体几个小时之内就会开始腐烂,而且那些尸体大多都已不成人形,所以它们要烂得要更快一些。在溶解的过程中,那些死尸的脸上挂着微笑,亡灵的意志回荡在这片大地上,顺着源石技艺进入了祂的大脑。

“没有你,我将一事无成,谢谢你,特蕾西娅。”

“王庭的荣光将在您的手下再现。”

“我们将成为这片大地上通天的塔。”

他们死了,却依旧活在祂的脑海之中,能说话,能思考,在之后的无数个日月里——

那些阴森可怖的笑脸无时无刻不陪伴着她。

而自己,凯尔希,logs,无数活着干员的希冀化作了扼紧她喉咙的,令她无法喘息的万千手指。无论如何,特蕾西娅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倒不如说正因为她没有跨出非人的那一条线,巴别塔的这些异物才能如此相信她。她就像是一只蜡烛,燃烧着自己,发出微弱的光,可那终究会有燃尽的一天。

“已经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说了。”

而且,可曾有人问过蜡烛自身时候正期待着被使用?就像是没有人会觉得那高呼着想要斩断萨卡兹,斩断这片大地上悲剧连锁的人,会是个懦夫。

随着特蕾西娅的死,一切已经变了。

“那一刻,我大概已经死去了。”恶灵说,“我去找凯尔希帮我做精神分析,你猜她怎么说?”

恶灵望着眼前,这个被称为博士的新人,注视着对方平静的,与自己别无二致的眼神,心中已有了答案。

恶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她说我的生理指标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健康无恙。”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你说完了吗?这么久了,阿米娅该着急了。”博士面朝着恶灵,瞳孔之中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是眺望着不存在的现世。

在博士回不来的彼岸,阿米娅正在做着最后的尝试,她对着还残留着脑电波信号的博士躯壳一遍遍使用着源石技艺。凯尔希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将手术台让给了阿米娅,并提供了萨卡兹古老源石技艺所需的施术单元和祭坛。

“博士,睁开眼睛,我是阿米娅!”

少女跪坐在床前,双手合十如同祈祷,不是向神明祈求奇迹,而是希望她付诸信任的长辈能够如约归来,原始的术式引导着光辉流淌,带去了少女的稚嫩的嗓音。

“好像有人在呼唤我?”博士说,他转过身去,向着早已关闭的出口望去,门缝你漏出点点光束,微尘在其中清晰可见。

“你要走吗?”恶灵嗤笑着,嘲笑着博士的不自量力,他说,“肉体已经死去的人是打不开那扇门的。”

博士的手用力地推着,像是没有听到恶灵的嘲弄。

另一边,仪器上的脑电波逐渐有了祈福,但其他的生命体征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阿米娅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持续的施术已经逼近了她的极限。

“我试着让他的身体活过来吧。”古老的血魔叹了口气,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郑重表情,“灵与肉,在生命的运行中缺一不可!”

华法琳走向台前,博士体内已经停滞的血液开始流动,在良好医疗条件下,那些脏器还没开始自我分解,术式给了肉体行动必须的能源。

门逐渐打开,对面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但博士很确定,那就是罗德岛,他坚定地迈开腿。

“无论如何,我都是想要回到罗德岛。”博士说。

“你就这么喜欢感染者吗?博士!”看着博士离开的背影,恶灵大声质问到。

博士没有回头,嗓音清澈,随着他迈步,他的脚下浮现一级级台阶,他的意志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想作为罗德岛的指挥官带领着他们,想要尽一切可能让牺牲不要发生。”

无数只手从阴影中伸出,抓住博士的脚踝,无数的过去的残影角落里探出头来,围向他,试图阻止。

“我们都死了。”那些残影如是说。

当一个人真正想要和自己的过去对抗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是如此孤独,他必须斩断这些过去,才能去拥抱未来。博士奋力地迈开步子,挣脱一切想要束缚他的残影,往前走去。

他说:“我还活着,不要挡路!”

疫医

阶梯格外漫长,博士听见了道路在自己身后消融的声音,他拾级而上,每走一步都有一段过去等着他,这些似是而非的碎片或是因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而悔恨,或是为了拯救他人到最后一刻却被人背叛而愤怒,又或是因为对世事厌倦而守候原地,但无一例外地,他们都想要阻止博士。

他们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于是博士终于得以站在光芒的尽头,随着最后一级阶梯在身后消融,穹顶碎裂开来,博士见到了一个比现在的自己年轻许多的身影。

博士问:“你也是来劝阻我的吗?”

祂微笑着微微摇头,说:“你已经见过自己的倒影了吧?”

博士点了点头。

祂又说“他们一定有试着阻止你前进,因为他们都是倒在路途中的失败者,但是你……”祂的肩膀放松了下来,上手插进上衣口袋,微笑着看向博士,“你已然选择摒弃他们,连同脑海中支离破碎的昨日一起。正因如此,你我得以在这里相遇。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源石病的真相了,毕竟你已经看过了之前所有人的人生。”

很久很久以前,先民就已经知道,源石的本质是许愿的代价。他们明知如此,却无动于衷,各方势力的高层甚至想尽方法去掩饰这一事实,用种种办法将代价转嫁出去。被作为代价十个种族成为了最初的王庭,他们抛弃了过去的国度和名字,共享着同一个名字,甚至融合了各自的技术创造出了泰拉第一个人造神明——魔王。

萨卡兹希望借助魔王的力量向其他种族复仇,但他们在无数次失败后忘记了战争因何而起,魔王的权柄也一度失落,已然腐朽堕落。而这正是特蕾西娅的不同之处,不像是其他萨卡兹沉浸在往日荣光和无尽怒火中,她试着去观察这个世界,在废墟中建立起自己的家园。

在拥有了立足之地后,她做出了一个决定,斩断其他种族系在萨卡兹身上的枷锁,重新定义源石力量的流向。

渴求奇迹之人,必须知晓力量的代价。

或是出于兴趣,或是被特蕾西娅的信念感染,亦或是想借此获利,一群人聚集在了一起。唯有一人,他并不心怀伟大的理想,源石也与他毫不相关,但却有实现这些愿景的才能,也正是他告诉了特蕾西娅实现理想需要的知识和技术,没有人知晓他的目的,但无论怎样他——博士确实加入了这群人之中。于是巴别塔于这片大地建起,向那些掌管着规则的神祇发起挑战。

在巴别塔的终末,在将死去的特蕾西娅作为沟通的桥与阻断的阀以后,他们成功了,却没有实现理想中的愿景。

萨卡兹身上的诅咒确实被剥离,但人们的成见却不会瞬间消失,作为雇佣兵生存的他们,因为比一般人更高频率使用源石技艺发病率依旧居高不下。而相对应的,从未出现过源石病的阿特兰中却陆续出现源石病人的身影,苦难并没有消失,只是被平摊到了所有人身上。

与代价一同归还的还有力量,被歧视的感染者因为自身的苦难而收获了反抗的力量。千百年的压迫早就像是堆积起来的木柴,火焰已经注定燃起。

“我见诸城,满目疮痍。我见源石,布满大地。我见你,头顶黑冠,将千万生灵,熬成回忆。我见魔王,将所有种群,尽数奴役。” 

空荡的四周传来怨恨的声音,博士又一次听到了这段话。路凯尔希所说,那不是什么预言,只是被特蕾西娅所击败杀死的神祇对她的控诉。博士驻足抬头,想要听听这些家伙还能再说些什么,另一个“自己”却挥了挥手,将无聊的声音驱赶了出去。

祂说:“我们的道路已经结束,而你不是我们的延伸。”

祂走近了博士,双手搭上了对方的肩膀,将他推下了平台。风在博士耳边呼啸,分不清是在上升还是下落。

“博士,您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现在还不能休息。”

博士醒了过来。

……

看着博士的生命体征逐渐趋于平稳,凯尔希离开手术台,来到了会议室,这里有一群从巴别塔时期活到现在的精英干员在等待着她,他们在等一个解释,关于博士,关于这一切。

凯尔希的目光挨个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清了清嗓子,说:“那个疯子在特蕾西娅死后告诉我,巴别塔的使命是向人们播撒种子,然而种子将如何生长将取决于自身。特蕾西娅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位置,她让博士在计划的最后杀死自己,人格的存在将不可避免地让神走向扭曲。“

圆桌变得骚乱了起来,有的人如梦初醒,有的人发出了难以置信的质问,有的人甚至已经站了起来,似乎要冲上前。而在这时,阿米娅扶着博士推门而入,博士用着极其虚弱的声音说:“让她说完。”

房间里又一次变得安静,凯尔希用双手捂面,无声地抽泣着,说“特蕾西娅预言了自己的崩溃,她早已明白自己在最后可能会后悔,所以她在一开始就让我们在计划的最后无论她多么想要活着都要及时地杀死她。”

她站起身,用手指着博士,咆哮道:“你怎么能杀死她!”

博士没有回答她,凯尔希也不需要现在的博士对她做出任何回答。

“我恨你们所有人,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让你再醒过来!”凯尔希怨毒的眼神似乎要将博士吞下肚去。

她的世界原本是混沌一片,对所有事物都漠不关心,患上了长生种惯有的心病,注定将在虚无中永生。但在凯尔希孤独在这片大地上游荡了不知道多久以后,有一个人向她展示了一丝光亮。

她不介意成为光的燃料牺牲自己,甚至即使把自己当做必须要清洗的旧时代残党也能让凯尔希接受。可最后,那个带着兜帽的家伙却告诉自己,特蕾西娅所要创造出来的光芒与她无关,甚至与其他人一起,以理想为由逼死了特蕾西娅。

于是,凯尔希心中的光芒熄灭了,她的世界却再回不去那副混沌的模样,只剩下了纯黑。出于被夺走特蕾西娅的愤怒,她将对博士的复仇作为了自己生活的意义。

可一个人若把复仇作为自己生活的意义的话,在复仇结束后,她又能剩下什么呢?

“但……我还剩下谁呢?”

她指向博士的手垂了下来,像是被抽走了脊椎一样跌坐在椅子上。

白夜

凯尔希想象中的指责,攻击,甚至人身伤害并没有发生,只是简单被免职。博士从头到尾只是坐在一旁,对其他人提出的意见既没有支持,亦没有反对。会后,凯尔希久违地走上舰桥甲板,有个人已经先一步在那里等她了。

“那个,死掉的那家伙让我给你,给你们带一句话,”博士顿了顿,模仿起巴别塔时期的“自己”,开口到:“对不起,还有,辛苦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凯尔希眺望向远方,她的眼中没有罗德岛,没有博士,但并不是空无一物。

博士耸了耸肩,一年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只是被拜托了而已。”

“比起这个。”凯尔希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畅快的笑容,“现在我终于能够自由地前往任何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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